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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插队生活回忆:队里阶级界限比较模糊(1)[2010年1月7日] 女知青(资料图) 《历史学家茶座》 2009年第3期 这个时间已经是毛泽东给福建知青家长李庆霖回信之后,那封回信的内容,当过知青的人恐怕今天还都会记得: 李庆霖同志:寄去三百元钱,聊补无米之炊。全国此类 事甚多,容当统筹解决。------ 毛泽东 这封信成了一个分界,此后下放的知青也被称为新三届。老三届苦不堪言的生活,引出了李庆霖给毛主席的信,又引出了毛主席的回信,新三届因此受益。此后,上山下乡运动虽仍在继续,但全国的知青工作有了重大调整,各地加强了对知青工作的领导。每个城市以系统为单位,把该下放的职工子女集中到一起,单位派出带队干部,和知青一起到农村去。生活有困难,由单位设法解决。下放地点则统一安排,凡有接收知青任务的乡村一律建知青点,知青不再散居村中。 我父亲的工作单位属徐州文化局,文化局的知青点设在江苏省睢宁县高集公社。当时局里的子弟应该下放的有四人,但因各种情况,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愿意走。这下局里反而不放心了,说只一个孩子,到那里怎么办。就去找在同一个楼里办公的卫生局协调,把我放到他们的知青点里;将来牵涉到我的各种问题,仍由文化局解决。就这样,我到了毛寨大队卫生局的知青点,这个点同时也是徐州交通局的知青点。巧合的是,我奶奶当年就是这个村的闺女。父亲知道后说:“这样也好,回我姥姥家了。” 毛寨大队由两个自然村组成,姜口村在北面,包括第一、第二生产队。毛寨村在南面,包括第三到第七生产队。两村相隔约二百米,知青点就建在两村之间。我是第一个进村的知青,去时知青点已经建好,青砖灰瓦组成一个长方形大院。与周围的破旧农居相比,显得整齐精神。大院中间用一道墙隔开,西面是知青点,东面是大队部、农机房和代销点。半年后,又来了十多人,总共17个徐州知青在一起度过了两三年的时光。 我们知青被分配到各个生产队参加劳动,吃住则在一起。每月轮流有一人留在知青点做饭,负责一日三餐。粮食先由接收知青的各生产队按人头提供,年终从知青的分配中扣除。蔬菜大家拼钱买,我们还在知青大院中间开辟了一片菜园。肉则基本想都别想,我们没听过韶乐,却也常常三月不知肉味。母亲有一年趁我当炊事员时来村里看我。选这个时间,是因为这一个月我不需要去队里干活,母子俩可以天天在一起。来前母亲写信问我需要带什么,我说猪肉。于是她带了八斤猪肉,被我一锅全都给烩了,那天知青点像过节一样,满院肉香。 1978年初我考上大学,又是第一个离开村子的知青。1996年,我因村里一位老辈人的丧事又回去过一次,知青点的房子仍在,但和姜口、毛寨两村农民建起的许多小楼相比,已显得陈旧寒酸了。我没有近前,只在远处久久地看着,为我最好的年华曾在那一排灰暗的房屋上方随风飘逝而百感交集。 磨 坊 我是村里最早到的知青,大队领导说:现在就你一人,先去打面房干着吧,等知青到齐了,再把你们分配到各生产队去。就这样,我在磨坊干了半年。 拖拉机、磨坊和大牲畜当时代表着一个大队的实力,我们村在这几个方面远近闻名。周边小一些的村子没有磨坊,村民就会到我们村来磨面。磨坊磨面使用磨面机,上面一个漏斗,粮食倒在里面,下有小口,机器开动后粮食由小口漏下。机器里有个金属圆筒,布满细密的小孔,通电后高速运转,通过转速和压力将粮食从小口挤出,就成了面粉。同时产生的强大风力把面粉从出口吹出去,出口处绑上一个五六米长的布口袋。漏斗里粮食下完后,拍打口袋把面粉集中到口袋最后部,解开扎口的绳子就把面粉倒出来了。我们村的磨坊里共有四台磨面机、一台磨草机。四台机子两个人就能看过来,最紧张的时候我一个人看过四台机子。 村民来打面,有小麦、玉米、高梁、地瓜干等,地瓜干要掰成很碎的小块,不然漏斗下不去。漏斗的出粮口要调得合适,调小了出粮慢,打出的面粉细腻均匀,但人多时等的时间就太长,排在后面的人有意见。调大了机器会承受不了,发出异响,甚至会把金属圆筒打烂,粮食从这里出去,就成了粗颗粒,村民也不乐意。麦子打成面后,如果用极细的筛子过,可以筛出15%的麸皮,筛过的面就叫八五面。农民那会儿都不吃八五面,让十斤麦子变成八斤半面,那一斤半麸子只能当饲料,农民可不干这样的事。他们会把麸皮留在面里,现在看,这样吃倒是更利于健康。 有一天磨坊进来一个人,装束和农民没两样,瘦骨嶙峋,肤色黝黑,又戴副深度眼镜,模样看上去有些怪。他来后就冲我招手,出门一聊,方知是邻村的老三届知青,下来七八年了。这里需要说明一下,1966至1968这三年,全国的初高中毕业生统统下放农村,他们被称为老三届,在农村吃苦最多。我还记得那位老知青名叫潘慈磊。老潘挎个篮子,里面装的是掰得极碎的地瓜干,还掺了些黄豆。只看老潘那样子和口粮,就能知道他过的是啥日子。我问他:你就吃这地瓜面?他说里面不是有黄豆吗。反过来他还安慰我,说你们新知青集体生活,还有人管,不会像我们那样苦了。老潘后来调回徐州,做到一家粮店的经理,我还去看过他。粮店那会儿还是公家经营,后来都没有了,老潘也就不知到哪儿去了。 半年之后,十多个知青来到村里,我也就和大家一起,下到各生产队里去劳动了。 河 工 现在的农村,闲着就闲着了,做个小生意,出去玩玩,待在家里睡懒觉,都成。可那会儿闲不着,农闲时节一到,社员就该上河工了。 上河工的意思就是去挖河。 听大队干部说,河工是当时主管农业的副总理陈永贵的主意。大寨深受干旱之苦,于是他把在虎头山上得来的经验体会广泛地运用于中国各地的农村,而不管那里的实际情况与虎头山是否不同。 我猜他的本意一定是好的,——多挖河,像江南一样形成水网,旱涝保收。但河流是需要水源的,水源在哪里?说是抽微山湖的水,而现在证明微山湖早已自顾不暇,多数地方湖底见天,还需要从南方引水给它补充。且不说那时还有与山东的矛盾,为了水源和湖产的争夺,闹出人命的事情都有。 从实际结果来看,当时我们那里要求每隔二百米就挖一条河,这占去了大量农田。三四年后,沙质河堤泥土淤积,需要再去清淤,又投入了大量劳力,农民对此抱怨不少。 我那时是一个小知青,当然想不到这些,只觉得挖河虽苦,却也有些乐趣。河工期间,每天记20个工分,比平时多一倍,再补助一斤粮食,这是非常实在的利益,所以村民倒是都盼着上河工。那年的河工工地离我们村十多里路,到了之后,以生产队为单位,在工地各搭三个窝棚,一个做饭,另外两个是男女社员睡觉的地方。 那次河工我记得整整干了40天,劳动内容倒是极简单,就是挖土。从一条中线开始挖,把土用平车拉走堆到两边。等挖到一定深度后,出现斜坡,这时平车靠人力已经拉不动了,就在高处搭起木架,用来固定手扶拖拉机。平车上拴上长绳,这时只要一个人掌着车把,利用手扶拖拉机上的转轴牵引长绳,就把一车土拽上来了。 河工的地段事先是分配好的,全公社每个大队都分摊任务,一个大队近百米的长度,再均摊到各个小队,要求挖出底宽6米,顶宽30米,深5米的河道。等到河工结束,所有大队挖的河道自然连成一线。想到几十天前这里还是一片平地,如今几千米长的河道出现在眼前,想象着它有水时的样子,心里也真有一点成就感。 每年河工,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,早上6点就出工,天都还黑着,8点多才回来吃早饭。早饭永远不变样,棉籽油炒的萝卜条、带麸子的麦面馒头,还有面糊汤。我那会儿正是能吃的时候,第一天早饭就吃了五个馒头,那馒头一个就有三两。当然我不可能老是吃那么多,随着对河工强体力劳动的适应,后来的早饭两三个馒头也就够了。河工期间偶尔菜里能见点肉星儿,只是在河工结束的最后一顿午饭时,生产队宰了一只羊,炖了一大锅羊肉白菜粉条,吃得我们全体嘴歪眼斜,然后收拾铺盖回村。(继续>>>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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