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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卷《脖子》(26) | |||
妻子翻瞪翻瞪满是纹缕的眼皮:孩子家在外边经风雨见世面场面多,还给窝在锅台前锅台后一个样子?人家二十几岁快奔三十的人了,就给当年的牲口样,既英俊又是出猛力的时候。不像你走下坡路那么快,才五十多就老得一脸双眼皮。
罗老大低低的声音夹带着无限的幸福和得意:嘿嘿嘿,你那对泥蛋子眼看出毛窍来了吗?两个熊孩子像粘胶粘在一块离不开啦,掰不开的鲜姜一样。你没听见吧?小闺女像贼样又遛出去啦,捏手捏脚想装猫变狗,还想打遮掩隐瞒咱两个老货呢。 妻子打心眼里偏向自己亲生的女儿,心里明白却故意打探:老货你该死啦,嘟哝大半天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? 罗老大赶忙坐起来用手悟住妻子的嘴,沉着脸黑唬道:咋咋呼呼声音大得像锣筒,就不能憋住劲小声点!要叫两个孩子知道咱听他俩的动静,还不骂咱俩老不正经半熟七叶子?罗子快三十啦该成家了,要是叫他娶了兰兰,过些年我死在你前头也就放心了。 妻子似乎不理解丈夫的好意,傻呆呆地望着黑暗中的罗老大:你,你…… 妻子如梦初醒茅塞顿开,再说,她心里也喜欢让闺女攀上有出息的罗子。她垂下头叹口气说:话又说回来了,只要人家俩孩子心里高兴满意,咱老货多嘴多舌费那些唾沫星子干嘛呢? 罗老大别有用心想尽早成全儿子,故意装作一本正经提醒道:像我这么大年纪啦,一到夜里还动手动脚地不老实。他们都是些年轻人,欢起来可没有插门棒,万一闹出事来……我看咱俩赶紧把他们捏巴到一块去。 妻子在暗中咂巴咂巴嘴唇没吱声,没吱声显然是表示同意。 洞房花烛之夜,罗子终于实现了他几年来的愿望,一连在兰兰身上疯狂了七次。 他年轻力壮前四次做得非常成功,用微山湖边男人的粗话说,砖头瓦块呼碌碌从裆里那个东西里喷射出来。后两次略逊一筹,好像敷衍那样仅仅淌了一点点清清的水儿。罗子尽充大肚子汉还要继续做下去,身子疲乏精神萎缩了不说,裆里那个东西睡死了一样,迷迷糊糊软软巴巴,无论如何再不听他的指挥。 兰兰亲自动手帮了他一阵子,到底还是没把那老是收缩的东西放进自己身子里。兰兰心里厌烦却用哀求般的口吻劝说:罗子哥咱算了吧。好东西也不能一夜吃干净,留着明天再吃,添不了馊气长不了毛烂不掉的。 罗子好像没听见兰兰在说什么,也没有任何要停战的表示,呆望着仰脸躺在那里的兰兰,皱着眉头就像不认识她似的若有所思。直到这时候他罗子还不相信眼前这激动的情景是真实的,不相信他已经娶上了般配的媳妇,媳妇还是一个花一样的黄花大闺女,他竟一连在她鲜嫩的身上日了六次! 当初如果不听周川的劝阻,他罗子不会有今天的幸福,说不定还像村里那些年轻人一样受苦受穷没出息。当时周川恐怕他罗子承受不住那个苦楚,像一些人那样不声不响偷偷地卷起铺盖跑回家去,特地给他罗子掏了一阵心窝子话:再苦罗子你要撑住!别看咱现在受穷吃苦,过二年就会好的。你们跟我干就像我的亲兄弟,我周川一定替你们创一个好日子。你将来有了老婆孩子,我要叫他们端上有油水的饭碗子,真的不骗你罗子! 思想到这里,罗子望着兰兰娇嫩的光身子,莫名其妙地泪水涟涟。兰兰啊,你别看我罗子今天夜里人五人六的,身边睡着你这个白白的黄花大闺女,你没想到当初我们活得实在不容易。当初那个寒酸相,别提它啦,那是过得像猪狗一样的苦日子! 罗子见疲惫的兰兰眯起眼睡去,他大睁着双眼仍然毫无困意,干脆坐起身来点着一棵烟,一边吸烟一边休息,一边思想着他的过去。 丰湖县的老百姓那一颗颗麻木的心,变死了变朽了,一代一代听天由命过惯了穷日子。在这之前丰湖县开办过几家石膏矿,没见效益不说,接连塌方砸死六十多人,那六十多人可都是八杆子打不倒的壮汉子啊!人们情愿在家受穷,谁也不愿意拿着小命毫无意义地去冒那个危险。 开煤矿他罗子那些人受的什么苦啊,挨得什么累啊!他们每个人身上掉了几斤肉磨掉了几层皮。除了秃子刘二那匹野马好耍七叶子脾气之外,他们二十九个光棍从心里害怕周川,就像二杆子周川身上长着瘮人的毛似的。他周川全身像铁打的筋骨,从来不知道苦累,每一天都在头里领着干。他们当官的打头干,老百姓谁还敢偷懒?这是个大道理。 罗子他们累极了,不止一次咬牙切齿在背后里大骂周川,骂他是催命鬼,骂他是阎王爷,骂他怪脖子不是人东西十足的二杆子!今天再回过头来看看吧,说实在话说良心话,不是周川这个二杆子,换了丰湖县任何一个干部,煤矿缺乏建矿资金,白手起家,到今天别说出炭,就连直井斜井也打不通啊。 周川带着他们软缠硬磨加恐吓,用泼皮无赖的办法,像挤牙膏一样,从煤炭局业务干部那里挤了一些少得可怜的资金。工人工资先记账,不发工资光发生活费,三年过来硬是把人间的光明,带到了五百米井下的巷道里。他们挖炭没有机器,靠着两个膀子和一身子力气,最终改变了自己的命运。 回忆起二年前刚出炭的那段日子,就像昨天刚发生过似的那么清晰,那时的河庄煤矿以“光棍矿”和“光腚矿”,闻名整个微山湖整个运河市。 一旦回到煤矿,一旦到井下放炮拉煤筐,他就会立马把那身工作服脱下来,折叠得整齐齐,像供奉神仙那样珍贵地放在干净地方。冬天里穿一件家做的穿了好多年已经破烂不堪的棉衣;春夏秋三季,他们干脆脱得净光。不仅仅是他罗子一个人不怕难堪,秃子刘二麻脸张太他们,也像他一样一律光着身子。 刚一开始,他们看到对方的难堪样子便想到了自己,脸红心跳真有一点不好意思。几天过去大家渐渐习惯了,反正他们都是腿裆里带把的葫芦,老鸹落在猪身上,谁也不会讥笑对方样子丑陋,讥笑对方下流粗俗。 除了生活困苦受累之外,他们那群光棍们也有自己的活法和乐趣。从井下干活回到地面,只要身上还有一些残存的力气,苦中作乐,聚拢在一块玩小时候玩的游戏,摆开一溜半块砖打大堂。 大堂上设“皇上”、“大炮”、“耳朵”、“鼻子”,按照差额,仅有其中一个人打不到立起的半块砖。打不到半块砖为输家。耳朵鼻子各行其职,扭住输家的耳朵鼻子绕着皇上转圈子,直到皇上大发慈悲说一声好方才罢休。然后,皇上根据他对对方的喜爱和厌恶,吩咐大炮对输家少则一次,多则五十次的惩罚。 输家直挺挺罪犯样老实地站在那里,大炮由背后抓住他的两个肩头,用右腿的膝盖使劲捣对方的屁股眼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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