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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·“我身边的运河故事”| 刘晓玉:渡口记事 [2018年07月27日]
 
 


图片:来源于公众号“微山县旅游局”

  本网07月27日讯:据《北青网》今天报道。
   梦回渡口村
  我家位于济宁市微山县南阳镇,距离镇驻地不远,这里是京杭大运河四大古镇之一。在大运河、西支河和微山湖交汇的那个地方,就是我家西渡口村了。听老人们回忆说,七十年前,这个村子叫“小刘庄”,因为全村有马、刘、胡、王等11个姓氏,其中刘姓最多。小刘庄以种地为主,后来政府开发,把平地挖成河,就有了大面积的芦苇地。人们在河的两边筑起了大堤,大堤段以河隔断,为穿过运河到达对岸,就需要乘船渡过,时间久了,这里自然就成为渡口码头。运河的东岸被称为东渡口,西岸也就自然称为西渡口了。在这里,村民们祖祖辈辈靠打鱼和种地为生,爷爷也是以此来承担着一家人的生活起居。

  老运河的河道在南阳镇中,所谓运河,是上世纪50年代国家为疏通京杭大运河河道,沿着微山湖的湖西大堤内侧重新挖掘出的黄金水道。自从有了这条大运河,有人就购买了大木船。我家也是这样,爷爷小时候跟着老爷爷使用木船,船长约10米,船上有帆,两个人抱着两边掌舵,可以用来捞鱼摸虾、帮人装货物,运送石子、煤炭、芦苇等生活物品到济宁、夏镇、谷亭等码头,只要能装的东西都会参与运输,挣些运费养家糊口。

  捕鱼和卖鱼
  我是在湖边长大的,也是在运河边长大的。我家四周环水,在我儿时的印象中,那清澈的水中随处可见鱼儿游动。有时,湖里荷花绽放,芦苇随风起舞。尤其在清晨,空气特别清新,往往会感到荷香扑面,沁人心扉,令人陶醉。小时候,我特别喜欢跟着爷爷去捕鱼,那种感觉呀,呵呵,真是惬意!

   记得那时的每天下午,爷爷都会划起小木船,去大运河的芦苇边下鱼篮。每天清晨,天还不亮,爷爷再去收拾鱼篮,把鱼篮中的鱼装到鱼篓中,等着出售,而我则喜欢用一个自制的小网在芦苇根上捞田螺,爷爷将船划到哪里,我就捞到哪里,有时一早上也能捞上三五斤。田螺生活于湖泊、河流、沼泽及水田等处,平时以宽大的足在水底或水生植物上爬行,以多汁的水生植物的叶及藻类为主要食料,寒冷期钻入泥土中休眠。爷爷常常捕到黑鱼、鲫鱼、小龙虾,一天最多可以捕到10多斤,最少也能捕到三四斤。爷爷最拿手的绝活是站在船上,像鱼鹰一样熟悉水下的情况,他观察着左右前方,根据水泡,就能知道水中是什么鱼,说时迟那时快,爷爷的三股飞叉嗖的一声飞出,不是一条黑鱼就是一条鲤鱼被穿在鱼叉上。这时我就特别高兴,爷爷满是皱纹的脸上乐开了花。

   捕到鱼后,回到家中就等小鱼贩子来收鱼。在家门口把鱼卖给鱼贩子毕竟要便宜些,有时为了多卖些钱,爷爷便划着小木船到4公里外的南阳“早市”去卖。因为那时天还未亮,所以南阳镇人也把早市称之为“夜猫子集”。
南阳镇的街巷都很窄,铺着青石板,小街两旁商家一个接一个,商业气息很浓。小街尚存的古老房子,都是明清时的建筑,已不再是店铺。南阳小巷曲曲折折,住家也并不很规整,不过,任何一条小巷都会通向老运河。如果在小巷迷了方向,只要问运河在什么方位就行了。

  艰辛上学路
  我的初中是在南阳二中读的,学校距家大约6公里,在大运河的东南方向,坐落邻村大堤下的一片田地里。那时,大堤上是土路,还没有现在的沥青路。每周去上学都需要渡过京杭大运河,于是爷爷都要划着小船,摆渡送我过去。好天气时,我们会很顺利,赶上风雨天气就糟糕了。我脑中常常浮现这样的场景,在风雨中,小船就是不听使唤,爷爷尽管费了很大力气,还是会被风刮得很远。一次,小船真的漂了几里地,才算渡过了河。

  我的学校属于寄宿制。因为11岁离开家,年龄尚小,所以特别想家,也很挂念爷爷奶奶和家人。我知道,作为微山湖运河边上出生的渔家姑娘,上学是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。于是,我好好学习,学会照顾自己。在学校里,生活非常艰苦,但很快乐,明亮的教室、宽广的操场,有序排列的白杨树,校园还长满了娇艳的月季花……

  两间宿舍,一口水井,那便是我在学校生活的地方。冬天,我和小伙伴压着水井洗漱,虽然天气严寒,但是能感觉水的温度。每周,家人都会给我准备蒸好的干粮、炒好的咸菜,带着去学校,萝卜干、辣菜都是常带的,晚上饿了就从包里拿出一块,啃完之后,就可以开心地睡觉了。上学时,有调皮的小伙伴把我们的六天生活编成的顺口溜:“星期一二三,好像蹲牢监。到了星期四,快的没法治。到了星期五,打起小包袱。到了星期六,回家喝糊浢”。大家急切地盼望回家,赶上好天气,我们当然很幸福,可以骑上大架自行车约行30分钟就可回到家。可是,赶上雨雪天气,就只有脱掉鞋子,光着脚丫,卷起裤腿,背上书包,背上行李,艰难的徒步往回走。那时,年轻人的岁月似乎有滋有味,大家手挽手,肩并肩,互相唱着歌加着油,一路上,虽然不知道要摔多少跟头,身上溅起多少泥巴。每次,我们要行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达渡口码头,然后等着爷爷划船来接我。每次都是这样,经过几番周转才能到家里。现在想起来,却觉得幸福,我为我的经历而骄傲。三年的中学生活,让我学会了自立、自强,让我懂得了生活的艰辛。

  渐渐地,我长大了,工作了,结婚了,很想再回老家看看家里的老房子,走走门前那条小路,摸摸屋后的桑葚树,踩踩运河边的小石头。或者,我就坐在院子里,安静地回忆那些渡口村里的故事。【作者:刘晓玉,山东微山县】

   本文为“大运河沿线八省市社科联+北京市网信办”联合主办的“我身边的运河故事”征集发布活动(山东段)来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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